明朝年間,村中有一戶張姓人家,張家三代農戶,以種地為生,可盡管家中良田百畝,可收成卻遠不如其他人家,為此張家人的日子過得十分辛苦,吃飯更是有了上頓沒下頓的,一家?guī)卓陴I的面黃肌瘦的,就連兒媳也因營養(yǎng)不良,遲遲生不下孩子。
張家人為此是操碎了心,四處找鄰居和親朋好友的借糧借銀的,也得讓兒媳婦吃飽了飯,一來二去的折騰,還真起了效果,懷胎十月,兒媳王氏便給張家添了個大胖小子,瞧著孩子的俊模樣,張家人是樂得合不攏嘴,更是給其取名為張家寶。
說來也是奇怪,自從張家寶出生之后,張家人就有了大福氣,原本收成不好的田地,轉瞬間就起了勢,同年秋季收獲頗豐,張家人靠這百畝良田賺的是盆滿缽滿。
不僅如此,張家人原本病殃殃的身子也逐漸變好了起來,一個個人臉上紅撲撲的,特別有精神頭兒,出門摔一跤都能撿到銀子,張家寶出生還不到一年的時間,張家人便搖身一變成了整個村子里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富戶。
對張家的變化,有人羨慕,也有人起了壞心思。
這天張家兒媳王氏抱著張家寶到屋外頭曬太陽,站了好一會兒,見日頭越來越烈,就準備回屋了。
然而王氏前腳還未踏過門檻,便聽到隔壁劉大嬸的聲音傳了過來:“張家媳婦兒,這才幾點,著急回去作甚?你說你生了孩子,我也生,這么久了,我連你家娃都沒看過呢?!?/p>
說這劉大嬸,如今年過四十了,剛給家中添了個小子,算是老來得子,對這孩子寶貝的很,王氏轉過身去,就見劉大嬸將那孩子抱的緊,可一雙瞇瞇眼卻止不住的想要往王氏懷里看,用的勁兒大了,腳下還趔趄了一下。
王氏擔心劉大嬸摔跤,趕忙將孩子往前湊了湊。
劉大嬸一見到王氏懷里的孩子,眼神都不禁亮了亮,口中更是不由得連連嘆道:“哎喲,張家媳婦兒喲,你家這胖娃娃,白白嫩嫩的,生得可真好,全隨了你倆的優(yōu)點了...”
面對劉大嬸的夸贊,王氏雖然臉上沒有表現(xiàn)出什么,可心里卻早已樂開了花兒。
見王氏沒說話,劉大嬸也沒覺得別扭,反而自顧自的說道:“張家媳婦兒啊,你可真是好運氣,雖說之前你身子不好,一直沒要了孩子,如今生得晚些,但也才剛剛二十五歲,日子長著呢,孩子也是有福氣的。
不像我啊,雖然老來得子了,可自從這孩子生下來之后,我家麻煩事就沒斷過,不是灶臺起火,就是孩兒他爹出門摔斷腿,我家孩兒要是有你家孩兒那般運氣,我可得好好護著他...”
劉大嬸一邊絮絮叨叨說著,眼神兒一邊偷偷打量著王氏懷里的張家寶,瞧著劉大嬸那羨慕的眼神,王氏心中就有說不出的驕傲。
自這天以后啊,王氏逢人便說自個兒生得孩子有福氣之類的話,引得不少人前來阿諛奉承,那些話聽的王氏的心充滿了成就感。
時年四月,此時的張家寶已經快兩歲了,這些年,隨著張家日子過得越來越好,張家已經有了搬去城里的想法,只是這時候外頭陰雨綿綿,張家人只得過段日子再搬走。
然而這天夜里,家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,正是這人的到來,讓整個張家都遭了難。
屋外的雨下的越來越大了,天黑的也早,一家人吃過晚飯后,便洗洗漱漱早早睡下了。
睡意正濃之時,院子里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,張家漢子睡得香,王氏倒是個覺輕的,有點兒聲音就睜開了眼睛。
聽著屋外敲門聲急促,王氏以為哪家村民有了急事,就隨便套了個外衣,撐傘出了門。
可她開門一看,卻見屋外站著的是個陌生人。
那人渾身濕漉漉的,被雨水淋的有些看不清容貌,見其手中拎著的工具箱,王氏便大致猜到此人是個木匠,不過這大半夜的來敲門有何事?
王氏心中有些警覺,便悄悄將門關了一半,只露出一條門縫,這才開口問道:“不知木匠師傅深夜造訪有何事?”
木匠也不含糊,趕忙開口說道:“我是前兩日來給隔壁村村長家做家具的林木匠,本想急著回家和家人團聚,無奈途中雨勢漸大,聽聞這村子里住著位好人家,我抬頭一看,唯有你家有著金光護佑,便順著找來,想著前來借宿一晚?!?/p>
王氏呢,耳根子軟,一聽旁人夸贊自己,心里都樂開了花兒,隔壁村村長做家具這事兒,她倒是有所耳聞,再見這木匠寬臉肥耳,模樣老實憨厚,便沒有多想,開門就將人迎了進來,自作主張的將木匠安排在了偏房,這才又叮囑了幾句,隨即便安心離去了。
且說王氏前腳剛走,偏房的門便“吱呀”一聲打了開來,木匠悄悄探出頭去,見院中無人,便轉身進了屋,當他再出來的時候,模樣已經變成她人...
月光下,那人悄悄推開王氏屋子的門縫,口中輕輕發(fā)出“啾啾”二聲,便有一條蛇順著其袖口鉆了出來,順著門縫便溜了進去。
那蛇黑乎乎的,小小一條,像是被人操控一般,徑直便朝著張家寶的方向湊了過去,隨即在張家寶腳腕處一咬,隨著鮮血流出,那條原本黑乎乎的蛇,瞬間變得紅艷艷的,身形也跟著大了不少。
一番大快朵頤之后,小蛇這才心滿意足的溜出門,又鉆回了那人袖籠之中。
一夜無聲,當王氏醒來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昨日借宿的木匠不知何時已然道別,還在桌案上留下了一兩銀子,以為沒什么事兒,王氏就沒將家中來過人的事兒告訴家里人。
然而家里卻在這時候出了事兒。
清晨,張家人一大早便去田地里干活兒了,只是剛去了沒一會兒,王氏就見丈夫急匆匆跑了回來,臉上全是憤怒與驚慌。
王氏從未見過這樣的丈夫,便下意識開口問道:“老張,怎么回事兒?發(fā)生什么了?”
張有志一邊踱步,一邊嘆氣道:“還不是田里的那些小苗?昨天晚上頭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,剛才去了一看,那菜苗一夜之間全打蔫了,現(xiàn)在雨水這么大,菜苗怎么可能蔫掉?我看八成是有人見不得咱們老張家好,故意使壞呢...”
瞧見張有志氣急敗壞的模樣,王氏便和顏悅色的安慰道:“不過是一些菜苗罷了,現(xiàn)在時間還早,拔了重新種下,來年秋季也就是晚收成一會兒,影響不了什么的,別氣壞了身子才是...再說了,誰這么有能耐能一下子毀了那么多菜苗?”
張有志聞言,張張嘴還想再說些什么,卻在這時候忽然聽到張家寶“哇哇”大哭的聲音。
夫妻二人聞聲,顧不得再說些什么,一邊詢問著張家寶怎么了,一邊腳下生風進了屋。
二人以為張家寶不過是平常的哭鬧,可一進屋里,瞧見此時張家寶的模樣,夫妻二人頓時便怔住了。
只見張家寶不停在床榻上打著滾兒,臉蛋兒紅彤彤的,一雙眼緊緊閉著,口中不斷說著胡話。
王氏見狀,趕忙一把將張家寶抱了起來,“家寶,家寶,你這是怎么了呀,可別嚇娘啊”
張家寶沒有回答,只是一個勁兒的扭動著身子,口中還不停喃喃道:“娘,我熱,我熱...”
王氏聞言,這才摸了摸張家寶的臉蛋兒,手指剛觸碰上去,王氏便倒吸了一口涼氣,將手又抽了回來。
張家寶渾身此時滾燙不已,將王氏嚇得夠嗆,來不及扭頭便高喊道:“孩兒他爹啊,快去找郎中來,家寶這是發(fā)熱了...”
張有志心知孩子生病了,一時之間也沒再計較田地里菜苗的事兒,轉身便跑出去請郎中了。
約莫兩柱香的時間過去,張有志這才匆匆?guī)е芍袣w來。
夫妻二人簡單給郎中說了張家寶的病情,就見郎中自信的走上前,可他手指剛剛附上張家寶的手腕時,卻忽的皺了皺眉頭。
王氏心中焦急,又見郎中這般模樣,心中不禁有些焦急,趕忙開口問道:“郎中,我家孩子這是怎么了。早晨起來的時候還好好的,一會兒的功夫就發(fā)熱了...”
郎中蹙眉細細扶著脈。好半晌才搖頭說道:“癥狀與發(fā)熱無異,可脈象卻并非發(fā)熱,這...恕我見識尚淺,你們啊,還是另請高明吧。”
郎中說著話,便起身擺手離去,任憑王氏如何追,都沒將郎中追上來。
張家找大大小小的郎中給張家寶瞧病,都沒瞧出來個所以然,有些郎中倒是開了治熱病方子,可用過郎中開的房子之后,張家寶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,反而更加嚴重了起來。
隨著張家寶的病情愈發(fā)嚴重,他原本胖乎乎的模樣,此時也瘦弱了不少。
不僅如此,張家田地完全沒了菜苗,種什么都活不了,一家?guī)卓谌艘彩菚r常遇到點意外,原本富起來的張家,不出七日時間,便回到了從前。
在此期間,村子里發(fā)生了不少事情,只是張家人一直忙著照顧張家寶,也忙著應付大大小小的意外,根本沒有注意過這些。
眼見家中沒糧了,銀子也在給張家寶治病的過程中花的見了底,一家人正愁以后生計的時候,王氏忽然想起那天木匠留下來的一兩銀子,便拿出來,到鎮(zhèn)子上買糧去了。
只是王氏拿著一兩銀子在鎮(zhèn)子上逛了一天,都沒買到什么東西,眼見天漸漸暗了下來,王氏趕忙拎著買來的東西,朝著村中趕去。
走了幾步,就見不遠處的街角圍了一群人,王氏看了一眼,本想繞過去,可不知為何,她卻又下意識的探了過去,只見人群之中有一渾身破破爛爛,骨瘦嶙峋的人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。
瞧見這情況,王氏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,趕忙扭頭問一旁圍著看熱鬧的百姓問道:“這是咋回事?這人在這兒,咋沒人管他呢?”
那百姓卻是擺擺手說道:“不知道這是什么人,今天忽然出現(xiàn)在鎮(zhèn)子上的,瘋瘋癲癲的,四處要飯,這不方才有個財主打了他一巴掌,他登時就倒在這兒了,這種事兒啊,誰敢管?管了自己還得傷財,還得罪這鎮(zhèn)子上的財主,何必呢...”
那人說著話,便背著手離開了,見有人走了,圍觀的幾個百姓,也瞬間覺得這熱鬧看的索然無味,也漸漸散了開來。
倒是王氏見倒在地上的乞丐有些于心不忍,當即便走上前,晃了晃乞丐的身子,好半晌那乞丐才稍稍有了反應,他緩緩的抬起頭,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向王氏,口中喃喃說道:“我好餓...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飯了,還請夫人賞我口飯吃啊...”
王氏下意識將手中的包裹往身后藏了藏,那一兩銀子是家里最后的底兒了,她用一兩銀子換來了此時包裹中的糧食,這還不夠家中人七日的口糧,若是分出一部分給了這乞丐,他們一家豈不是...
可王氏心中存善,不忍見乞丐這般,只好狠下心來拿出一個饅頭遞給了乞丐。
見到那饅頭,乞丐雙眸放光,接過饅頭便大快朵頤起來,三下兩除二就將那大饅頭吃完了,隨即將腰間的水袋取下,“咕嘟嘟”灌了好幾口,臉上的神情才滿意了些許。
見乞丐眼神中不像方才那般失色,王氏這才松了口氣。
哪知王氏正準備離去的時候,卻聽那乞丐開口說道:“感謝恩公出手相救啊,你是個好人,我便有心報答于你?!?/p>
說著話,乞丐便繞到王氏面前,上下打量了好半晌,就聽乞丐問道:“恩公啊,敢問你家中近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?或是傷財,亦或是生?。俊?/p>
王氏聞言,心中一驚,以為面前乞丐是個高人,便趕忙點頭應道:“正是?!?/p>
說著話,王氏便將發(fā)生在自己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乞丐。
乞丐聞言,沒有多說別的,只是淡淡開口道:“你對我有恩,我理應報答,這樣,我跟你回去一趟,待我瞧瞧你孩子的病,再做定論?!?/p>
說著話,王氏也沒猶豫,當即便帶著乞丐朝著家中走去,待進了家門,當乞丐看見床榻上燒的迷迷糊糊的張家寶時,不禁是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再掀開被子,瞧見張家寶潰爛的腳踝,才聽乞丐嘆了口氣說道:“恩公啊,你家孩子這是被人偷了運,所以才會高燒不斷,你家的運都是這孩子帶來的,如今這孩子與生俱來的運不見了,你家定是會回到從前,甚至更加嚴重?!?/p>
王氏聽到乞丐說的話有些云里霧里,倒是張有志聞言,率先反應了過來,“先生,你的意思是我家孩子原本的運氣,被人偷走了,那...這是何人所為?又是如何做到的?”
乞丐搖搖頭,“我也不知是何人所為”,不過片刻間再次開口道,“不過腳踝便是運氣的脈門,腳踝這地方說隱蔽也不隱蔽,說不隱蔽也有些隱蔽,不知前不久家中可來過外人?”
張有志搖了搖頭,可王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眉頭緊緊皺了起來,看了看乞丐,又看了看床榻上,依然燒得糊涂的張家寶,有些欲言又止。
乞丐似是察覺出王氏有所隱瞞,便低聲說道:“夫人,有話但說無妨,事情還是要說出來,才能共同面對,一起解決的...”
沒辦法,王氏只好將那日雨夜,木匠前來借宿的事情說了出來。
張有志聞言,回想起這幾日家中發(fā)生的事情,不禁是心中氣憤,指著王氏的鼻子便罵了起來,說話間,還要伸手打王氏一巴掌。
乞丐見狀,連忙將張有志的手攔了下來,“萬萬不可,家中一日不和睦,往后便會日日不和睦,事情既然已經發(fā)生,就要理性去面對,再者說,那人有備而來,就算是那日夫人不將他放進家門,他日還會有其他法子將你孩子運氣偷走的。
不過現(xiàn)在也不算是最壞的狀況,這孩子的運氣沒有被完全偷走,還有桃花運和學業(yè)運在身,一時半會兒,那家人只想發(fā)財走運,定是發(fā)現(xiàn)不了這些,待若干年后,那家人察覺,卷土重來之日,才是找回運氣的最佳時機?!?/p>
說著話,乞丐從袖籠中摸出一截紅繩,隨即便將紅繩綁在了張家寶腳腕之上,轉瞬間張家寶的腳踝的潰爛漸漸好轉,身上的熱氣也漸漸消散,不出半刻鐘,張家寶便緩緩睜開了雙眼。
見張家寶醒了過來,夫妻二人欣喜若狂,趕忙朝著乞丐的方向連連謝恩。
乞丐沒有言語,只是在臨走前對夫妻二人說道:“記住,那紅繩千萬別摘下來,不然一切將會重蹈覆轍,另外好好教導孩子,只要他與人為善,就算沒有與生俱來的運氣,運氣也會在他善意中后天形成的。
24歲是一個節(jié)點,若是想要將運氣奪回,那就要好好守住張家寶的24歲...一旦那人出現(xiàn),用這紅繩纏住他,便可奪回運氣,如若不行,到那時我會出手相助的。”
乞丐的一番話,讓張家人頓悟,此后十幾年間,張家人雖然不似從前那般富有,也時常鬧些小意外,但一家人齊心協(xié)力,心向善,日子倒也過得幸福,只是多年來,王氏一旦回憶起是自己放木匠進屋,才害張家寶沒了運氣,心中都不由得暗自愧疚。
轉眼間張家寶二十四歲到來,張家人謹遵乞丐那番話,整整一年都對張家寶寸步不離,然而眼看一整年即將過去,都不見那人前來,張家寶也有些倦怠了,便說:“爹娘,如今咱們家生活幸福,有些事情便別再計較了,這么多年我運氣雖然不在了,但我也沒感覺到與旁人生活的差異,不如我們就算了吧...”
可張家人卻怎么都不肯同意。
眼看一年就要過去,新年最后一天到來的前一個夜里,張家房門被人敲響了。
王氏起身開門,探頭望去,卻不見門外有人,唯有一陣寒風朝著王氏面門吹了過去,王氏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,便直直的關上門,四處望了望,這才跌跌撞撞的徑直朝著張家寶的屋子走了過去。
此時張家寶昏昏欲睡,瞧見自個兒屋門打開了,便趕忙點燃了蠟燭,抬頭就見王氏陰惻惻的笑望著他。
張家寶感覺有些不對勁,但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,便開口問道:“娘,大半夜的,這是怎么了?”
王氏聞言慢悠悠進了屋,此時王氏面孔又有了變化,從方才的陰惻惻變成了現(xiàn)在擔憂驚慌的神情。
“家寶,快把你腳踝上的紅繩解下來,那偷你運氣的人來了!娘要替你奪回來!”
張家寶信以為真,順勢便將紅繩解下來遞給了王氏。
王氏接過紅繩,神情再變,只見她斜斜望著眼前的張家寶,緊接著便展開袖籠,一條蛇緩緩爬出,朝著張家寶的方向便爬了過去。
與此同時,王氏口中再次發(fā)出一陣驚呼之聲,張家寶不明所以的望向眼前的王氏,恍惚間他似乎看到王氏身體中有兩個人的身影,一會兒是王氏,一會兒又是另一個人。
張家寶正愣神之際,就聽王氏開口喝道:“家寶!快躲開,那條蛇要搶你運氣!”
張家寶聞言,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,身形一躲,一掌便劈在了那條蛇的七寸之上。
蛇在原地掙扎了片刻,直到王氏開口念出一段晦澀難懂的話語之后,那蛇才又雄赳赳氣昂昂的恢復了精神,朝著張家寶的方向再次爬了過去。
原本的王氏此時察覺到不妙,一雙手宛若有千斤重,顫顫巍巍的抬起來,用那截紅繩朝著自己的脖子便勒了上去。
王氏倒地頓時掙扎不已,口中不斷發(fā)出求饒的聲音,王氏卻是冷哼一聲:“我們一家等了你二十多年了,你終于出現(xiàn),我怎么可能再發(fā)善心放過你!”
王氏身體中另一個人掙扎著,地上的小蛇也漸漸失去了生氣。
此時張家寶怔怔望著眼前的王氏,口中大喊道:“娘,你這是作甚!快放開,這樣你會沒命的!”
王氏卻是用力擠出一抹笑容,含淚望向張家寶說道:“孩子啊,是娘對不住你,若是當初娘沒有大發(fā)善心,聽幾句別人的好話就讓他借宿在咱們家,你就不會受罪,咱們家也不會跟著受牽連了...”
張家寶一邊拉扯著王氏手中的紅繩,一邊放聲大哭著說道:“娘,當年那位乞丐爺爺不是說過嗎,只要我以善待人,運氣是可以后天修來的,我不要從前的運氣了,我只希望咱們一家人都能好好的!”
話音落下,就見王氏脖子一梗,附著在脖子上的雙手也漸漸落了下來。
暗夜之中,張家寶似乎看到王氏身體里灰溜溜鉆出來一個人,還未等張家寶看清楚那人的模樣,屋中燭火忽然搖晃了起來,緊接著張家寶就感到一陣勁風朝自己襲來...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刻,屋中忽然金光大閃,只見那金光之中有一人的身影緩緩顯現(xiàn)出來,此人不是別人,正是當年的乞丐,那乞丐高喝一聲,指尖朝著那勁風方向虛空一指,便聽到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傳來。
母子二人再望過去就見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
看到那人的模樣,王氏顫顫巍巍的坐起身子,好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開口道:“劉...劉大嬸?竟然是你!”
在乞丐的盤問之下,張氏一家終于得知當年真相。
原來這劉大嬸一早就惦記上了張家寶身上的好運氣,想要將這好運氣奪過來給了自己的兒子。
有一日在某邪道的教導下,學會偷運之法,便幻化成另一人的長相混入了張家中,并放出小蛇,悄悄將張家寶的運氣偷了出來,放進了自己兒子身體里,此后劉大嬸一家大富大貴,在張家受苦受難之時,一家人早已搬出了村子。
多年之后,劉大嬸察覺當年運氣沒有偷完,便利用離魂之術潛入王氏身體之中,想要借王氏之手,偷走張家寶剩下的運氣,卻不成想,王氏今日寧可犧牲自己,也不肯讓其得愿,劉大嬸好不容易掙脫開來,又有一高深莫測的乞丐現(xiàn)身將其捉住。
劉大嬸的計謀此次沒有得逞,還被乞丐在其手腕加了一道鎖,只要劉大嬸再作惡一次,便會徹底灰飛煙滅。
自此之后,劉大嬸再也不敢作惡了,為了保命,更是將偷走的運氣,通通還給了張家寶。
后來張家寶因有自身修來的運氣在,亦有天生的運氣回歸,張氏一家人很快又富了起來。
張家寶更是學業(yè)有成,娶妻趙氏賢良淑德,生活得十分幸福。
(故事完)
注:民間故事教書育人,勸人向善,切莫與封建迷信對號入座!